★ ~ST 赤と白の搜查ファイル / SP科学特搜班 同人。

★ 赤城左门 X 百合根友久，赤白ONLY。

★ ABO设定不严谨，不要在意细节。

★一个Alpha和Beta的恋爱故事。

★R18可能有。

--------------------------------------------------------------------------------------

01.

赤城在冷风里围着33号应急中心像个神经病似的散了三圈步，才终于走进大门。

百合根正在给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做笔录，抬头看见赤城从大厅的转角走过来，立刻像个小动物似的高举起右手使劲挥舞，嚷嚷起来“赤城君这边这边！！”

这家伙是小学生吗？这个时间点整个应急中心都没有几个人，在空旷的大厅走廊上用得着这样打招呼吗？他又不瞎？赤城满脸写着想要假装不认识这家伙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走过去，熟练地掏出警员证晃了下，“我是ST特搜班的赤城左门。”

白大褂点头：“我是负责夜间应急工作的铃木。”

“呃，我们刚才说到诱导剂的问题……能麻烦您再详细解释下吗？”百合根把手上的笔记本翻到新的空白页，在第一行的位置写下“omega信息素诱导剂”。

铃木露出些许严峻的表情：“诱导剂可以帮助omega进入发情状态，大量使用的话即使是处于非发情期的omega也会散发信息素，副作用很大，即使在医学上用量都非常严格，民间使用是非法的……”

“更不要说是对未成年omega使用了，这已经不是非法的问题了，根本就是犯罪。”赤城像是有些气愤似的叉起腰，“我就说为什么那间酒吧里的气味那么强烈，果然是药物的原因。”

“也不能这么快下定论吧？“百合根从笔记上抬起头：“具体还要等那位少年清醒之后才知道……“

“确实如此，因为你们之前使用的抑制剂里面有强效的镇静成分，所以恐怕需要12小时才能苏醒。建议你们明天下午1点之后再来做笔录。”铃木看了看手表，“我不能离开岗位太久，先告辞了。”

02.

“累死我了。”百合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自己摔进车后座，“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如果真是对未成年omega使用诱导剂的话这案子可就棘手了，搞不好会上报到中央警署去，好烦…我为什么要去当那个什么室长…想睡觉！”

赤城懒得搭理已经进入絮絮叨叨状态的百合根，把刚从自动贩售机买来的小豆汤塞进对方手里，自己坐进驾驶位拉开了一罐咖啡。

“呜…好暖和。”百合根揣着小豆汤的罐子像个小动物一样在后座蜷缩起来，闻到前座飘来的香气不禁皱了皱鼻子：“我也要喝咖啡。”

“这个时间喝咖啡你就别想睡了。”赤城关上车内灯，插上车钥匙，“从这里到你家要一个小时。可别睡太死了，我还得费劲把你叫醒。”

百合根“はいはい”地应付着，伸手在靠背顶上摸了摸：”我上次买的那个靠枕呢？你丢掉了？虽然大家都说样子很滑稽但我觉得还蛮可爱的啊……“

“怎么可能，”赤城小声念叨了一句，扭头指了指：“在座位下面的储物格里。”

百合根掏出那只卡通大灰狼的抱枕，发出嘿嘿的笑声：“其实赤城也觉得挺可爱的对吧！你看，一匹独狼，跟你很相称。”

“不要把我跟那种东西相提并论。”赤城无语地发动引擎，“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它像狼了，分明就是只バカ犬！”

“是吗？”百合根拿起抱枕在昏暗的车灯下仔细端详了几眼，最后塞到脑袋下面：“好像是有点………”

不过还是很可爱。

百合根暗自想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入梦乡。

03.

“所以说那间地下酒吧不只是单纯给AO性交易提供平台，本身很可能还存在胁迫omega卖淫的犯罪行为咯？”结城翠坐在33号应急中心走廊的长椅上，亮闪闪的指甲摆弄着发梢，性感的身材和暴露的穿着让走廊里的路人忍不住侧目。

“目前还只是推测而已。”青山挠了挠自己凌乱的短发，“要知道现在偷偷摸摸对自己使用诱导剂的omega也不鲜见。”

“欸？对自己用诱导剂？“百合根掏出笔记本：“为什么？这不是很危险吗？”

“Cap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有危险才有刺激啊。”青山站起来，抱着手臂煞有介事地来回踱步：“根据今年美国心理协会三性特别研究小组发表的最新数据来看，因社会对不同性别的差别规则而产生心理偏差的案例越来越多，尤其在omega之中，当然在Alpha和Beta里也有，但很少涉及性方面的问题，通过性行为来发泄这种不满的现象普遍发生在omega里——而且高发于年纪较轻还没有固定伴侣的omega人群。”

结城翠云淡风轻地表示赞同：“毕竟omega对Alpha的附属关系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性，大自然真是不公平啊。你说是吧，cap？”

“呃欸？！”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的百合根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我身边几乎都是Beta来着。”

“那是当然的了，日本接近90%的人口都是Beta。”青山坐回原位，叹了口气：“说到底，Alpha也好，omega也好，在普通人眼里都是异类吧。”

百合根张了张嘴，想说没有这回事，但ST这群家伙即使在Alpha里也是特例，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能反驳的话。幸好穿着白大褂的铃木此时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才没有让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持续下去。

“各位，昨天送来的那位患者已经苏醒了，他的监护人也在场，你们可以去问话了。”

百合根点点头，带着青山和结城跟在铃木后面，小声道：“赤城那家伙呢？”

“不知道。”青山左右看了看：“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04.

病床上的omega显得有些憔悴，整个人苍白得好像要融入到白色的病房背景里去了。床边坐着一位中年女性，此时正用有些神经质的眼神紧张兮兮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三个人。

百合根亮出了警员证，“你好。我是搜查一课的百合根友久。我身后这两位是ST特搜班的结城和青山。”

女性点点头，声音有些干涩：“……你好，敝姓相川。我是…弦次郎的母亲。”

“弦次郎？真是不错的名字啊。”百合根一边对病床上的少年拿出招牌式的亲切微笑，一边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床边另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如果说在ST的这几年他在哪个方面进步最大的话，那就是脸皮了。

翠和青山倒也不介意没有椅子，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站着。

百合根拿出笔记本，“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被称作弦次朗的少年垂着头，半响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百合根开门见山。

“记…不太清楚了……”少年支支吾吾，两只手纠结地绞着身上的毯子。

“没关系，这也很正常。”百合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柔和一些：“一点点来回忆吧，为什么到那间酒吧去？你还是未成年人啊。”

少年听了之后紧张地抬起头，“我、我…就是好奇，听班上的朋友聊天的时候在说……就、忍不住……原本只想看看就走的，没、没想到会喝醉了……”

“你喝酒了？”百合根试着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形，少年身上似乎没有什么酒味，但那间酒吧的气味实在太过混杂，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

“我、我知道！”少年争辩道：“我没想到那是酒！菜单上写的是气泡饮料。”

“那不就是气酒吗？”百合根无语，“在酒吧里，即使是碳酸饮料也是会含有少量酒精成分的，你不知道吗？”

少年忽地红了脸，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喝过酒。”

也是，跟一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讨论这种问题也是很傻，百合根叹了口气，身后的青山忽然开口：“提问。你以前经历过发情期吗？”

“欸？！”包括百合根在内，弦次郎母子都被这直白的提问吓了一条。

“等等啊青山！”百合根急忙道：“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是违反未成年Omega隐私保护条例的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既然青山会这么问，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何况很多所谓保护条例在牵涉到案件调查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模糊处理的，这种时候万一对方真让他们出示未成年omega审讯许可令可就麻烦了，那种东西光是打申请报告就要好几天……百合根把说了一半句子转了个弯，心想自己跟ST这些家伙混久了，也变得有些狡猾了啊。

“…这样的问题实在有点冒昧。”百合根咳了一声：“但考虑到这有可能涉及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还请你们配合。”

青山问得坦荡，弦次郎却很羞涩似的望向床边的母亲，相川太太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替他回答道：“还没有，这孩子今年才16岁。”

“那么你知道昨天的发情是什么引起的吗？“青山毫不避讳地继续提问。

少年像是不太愿意回想昨晚那些不堪的事情一样，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回答道：“不知道…也许是我喝了酒，也可能是那里的信息素太浓了……”

“最后一个问题。”青山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眼神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少年：“除了饮料，你还摄入了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少年很确定地说：“只喝了饮料。”

结城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青山了然，走过去把百合根拉起来，“好了，感谢配合，今天就到这里。”

百合根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来回在同事和少年之间看了看，最后朝母子二人行了个礼，递出一张名片：“今天打扰了，以后如果有什么新线索还请联络我们。”

05.

“就这么结束了？”百合根有些懊恼地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

“反正cap问的那些多半也没什么用。”青山伸了个懒腰：“关键的信息我们已经掌握了。”

百合根鼓起脸像是赌气似的看了看青山：“什么叫没用啊？！”

“就是字面意思咯。”青山笑嘻嘻地观赏了一下他们cap孩子气的噘嘴表情，“反正你想问的大概也就是他们家里以及学校里的情况吧，特别是那些讨论酒吧的同学？”

“这是当然的！”百合根已经习惯自己的思维被同事们摸透这件事了，并没有因青山猜出他的意图而惊诧，“根据我昨天帮他登记入院时看到的学生证，弦次郎上的可是标准的O校（*只有Omega的单性别学校），如果在这样的学校里流传着那间酒吧的事，那不就说明【Ω】很可能确实涉及未成年卖淫案件吗？”

“没用的。”赤城的声音突然从百合根身后冒出来，“未成年在校学生如果涉及性交易案件，轻者被开除学籍，严重的甚至会被送到管教机构，你觉得他会轻易把信息泄露出来吗？”

百合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差点撞到赤城怀里，“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你一脸气鼓鼓的傻样的时候我就在了，笨蛋。”赤城皱了皱眉，对于百合根没有及时注意到他这件事十分不快，“下次别随随便便在外面露出那种蠢兮兮的表情，被人看到会降低警署的公信力的。”

“哪有这么严重！”百合根嘴上说着，还是用两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写着“难道看起来真那么蠢吗”的忐忑。

赤城懒得再跟这家伙多说什么，把目光投向了结城和青山：“该掌握的情报都有数了？回头写一份报告给我。”

“yes，sir.”两人游刃有余地摆了个OK的手势。百合根的表情更凄惨了：“怎么又只有我跟不上节奏，你们到底掌握什么了？”

结城翠从百合根身边走过，狡黠地眨了眨眼：“如果cap请我们吃警署楼下那家甜甜圈的话就告诉你~”青山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翠，不忘趁火打劫：“那我要覆盆子蛋糕！”

“我可没说要请啊别擅自决定，你们两个……喂……竟然就这样走掉了QAQ。”百合根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垂头丧气地往赤城身上赖：“怎么这样啊，我好歹也是上司啊，报告工作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还要我请下午茶，那家店每天可是限量的要排队欸……”

“你好好走路。”赤城一边推着完全靠在自己身上耍赖的百合根，一边努力保持平衡避免对方从他身上滑下去，“你这种总喜欢往别人身上乱靠的习惯能不能改改！摔倒的话很危险！”

“我才没有往【别人】身上乱靠。”百合根调整回原来的重心：“是赤城的话就不会摔倒。”

赤城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那是因为你太重了，我想撤都撤不走。”

06.

“1、2、3…………6、7……“百合根踮着脚探头探脑地点了点排在前面的人数，叹了口气：“还好，没超过10个人，应该能买到。这里生意真是太好了。”

赤城试图避开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却不得不站在百合根旁边帮他排另一队——简直不敢相信，这家店的蛋糕和甜甜圈竟然需要分开排队，还都是限量的。

“她们快被你宠坏了。”赤城皱了皱眉：“那些家伙的任性可是会得寸进尺的。”

“好像是这样，赤城你每次指挥他们都很听话的样子，轮到我的时候就总是要讨价还价。”百合根曲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但我要是像赤城那么严厉的话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赤城看了看百合根，难得地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我也考虑过，如果像搜查一课那样严格遵守上下级关系，办案效率会更高吧？”百合根也扭头看向赤城，眼神认真：“但我更希望ST里的成员能变成一家人。对于他们来说，不正是因为难以融入到上下级的秩序里才组成了ST吗。说到一家人，通常父母中有一方严厉的话，另一个就必须得是好说话的角色才行。为了能让每个人都感觉自在，这种平衡可是很微妙的。”

赤城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百合根会考虑这些。他确实能感觉到ST一直以来营造的类似于伙伴或是亲情的氛围，但在情感认知上存在欠缺的他很难从“家庭”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或者说ST里的这些人没有哪个真正明白家庭是什么东西的。社交恐惧，幽闭恐惧，秩序恐惧，尖锐恐惧，睡眠恐惧，这些脱离社会的心里障碍使他们长期处于拒绝交流，拒绝束缚，拒绝规则，拒绝领地入侵的孤立状态中，正如百合根所说，家庭是种非常微妙的东西，它要求所有的元素都处在精确的平衡上才能把每个成员维系起来，让性格各异的人在同一个空间里找到自己最舒适的状态，这对于赤城来说简直是个庞大的、复杂的、充满变量的大型计算公式——近乎无解。即使是最高端的运算机器也无法解开。所以当初他才会对三枝警官说“请把我们当做工具，找懂得人心的人来做ST的指挥官”。

“不过你可不要误会了。”百合根没注意到赤城的沉默，继续道：“我也没有要故意纵容他们的意思，虽然在生活细节上好像是比以前任性了一些，但真正工作的时候却不像过去那么特立独行了。这种撒娇也是信赖我的表现吧？“

“与其说是信赖，不如说根本是摸透你了。”赤城看着百合根那副有些小得意的表情，惯性地冒出想欺负的欲望，“知道你即使是被讨价还价了也不会生气，闹别扭的时候稍微哄两句就很受用。你只是被他们吃定了而已。”

“你干嘛老是说这种让人沮丧的话啊！”百合根扁了扁嘴：“我们明明就是同伴。”

啧，这不是废话吗。

如果不是同伴谁会忍受着拥挤的人群陪你在傻了吧唧的甜品店排队啊。

赤城看着刚好排到收银台前的百合根趴在玻璃柜上认真地选着甜甜圈的样子，认命地掏出钱包。不禁有些自嘲地想——搞不好我才是那个被吃定了的人。

07.

“那小子绝对有问题。顺着他查下去准没错。”青山有些邋遢地蹲在自己的转椅上，捧着蛋糕盒大快朵颐，嘴角和手指都沾上了果酱，“唔，好吃……翠，帮我递一下文件夹，我的手上都黏糊糊的了。”

“はいはい~”结城翠走过来把青山桌上刚整理好的报告放到办公室中央的长桌上，她的另一只手上也拿着刚收到的甜甜圈，但吃相明显优雅了很多，“我也同意青山的意见，相川弦次郎的供词破绽很多，此外他的表现也很可疑。”

百合根迫不及待地拿起报告翻了翻，“这里写的【初步判定相川弦次郎证词内容对事发经过存在隐瞒】是什么意思？”

“首先是为什么他会到【Ω】去。”青山放下手里吃完的蛋糕，非常不淑女地打了个饱嗝，“他说是在学校里听到有人提起而感到好奇，这里有几点讲不通。【Ω】不是一般的酒吧，地上营业的部分是清吧，出入那里的大多数只是普通的beta，跟上班族下班后会蹲的那种路边小酒馆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区别。而在地下室运营的部分却不同，cap和赤城去过那里了，应该很清楚。”

百合根点点头：“如果不是有青山的情报，普通人很难发现原来那里还有通往-1F的楼梯。”

“这就对了。像弦次郎这样的涉世未深的学生，光凭自己误打误撞能进入到那里吗？他那张一看就未成年的脸，连地上营业的部分都进不去吧。”青山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却粘下来许多纸屑，只好郁闷地把纸巾团了团随手丢在她那像小垃圾山一样的工作台上。“而且从心理画像的角度分析，他所表现出来的守序型人格也不可能会因为好奇而涉足未成年人禁止的地方。与陌生人交流的时候全身紧绷，潜意识处于防御状态，手部有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习惯性动作，没有眼神交流，面对带有一定侵略性提问第一反应是逃避、向他人求助而不是拒绝。这是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表现，这类人通常安于现状，谨慎，没有冒险精神，对于潜藏危险的地方很敏感，不会轻易涉足。”

青山为了配合百合根做笔记的速度，停下滔滔不绝的发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真叫人不爽，简直就是我的反义词。”

一旁的山吹像是有所感触，忽然开口道：“这样的守序型人格其实只是从守序中获取安全感而已，他们并不热爱秩序，也不会从守序的行为中得到快感，这与青山的反秩序人格是不同的。”

青山点点头：“现在学界确实有这种说法，一些三性心理学家认为守序型人格是omega的普遍特征，而这种特征并不是先天性的。简单来说就是omega人群长期生活在社会的不平等下，其中大多数不得不依靠现代法治社会制定的许多人权保护条例才得以生存和发展。因此而逐渐形成了守序型人格。”

“你们别跑题了，现在可不是讨论社会问题和心理学的时候。”结城翠看了眼已经跟不上思路的百合根，“总之现在的结论是，相川弦次郎极有可能是被什么熟门熟路的人带进去的，也可能他本身就不是第一次去那里了。不论怎样都非常可疑。”

“对方撒谎的话，翠是能听出来的吧？“百合根期待地看了眼结城：“还有哪些部分他可能说了假话的？”

结城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无奈地笑道：“我是能从人说话时候的语调、语速、甚至是声带状况判断出对方是否撒谎，但如果全程每一句话都有问题我可就没办法了。”

“每一句？！”百合根惊诧：“每一句都是假话吗？！“

“说不准，可能只是单纯地过于紧张。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存在语速不匀，颤抖，声带紧绷的现象，这种时候就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说谎造成的了。”结城翠回忆了一下，“但最后回答的那个问题尤其可疑，之前明明说话吞吞吐吐的，说到自己除了饮料之外什么也没吃的时候语气却非常果断，他连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了，怎么能那么确定呢？”

“这很简单。”一直在旁边仔细看报告的赤城终于开口：“他显然是不希望让我们怀疑他摄入了药物。”

山吹摇摇头：“只是一种猜测。诱导剂本质上就是信息素，人体自身也会分泌，就算化验出浓度超出正常水平，法律上也不能作为摄入药物的证据。”

赤城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要反驳，但最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在分配了下一步的调查任务之后结束了这次简短的调查会议。

08.

赤城向菊川借了鉴识科的钥匙，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

刚才的调查会议让他更加肯定了那个叫弦次郎的少年确实是摄入了信息素药物的念头。这其中的原因却叫他难以启齿——他自己也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这是赤城切实感受到的。

【Ω】的地下一层，虽然面基不小，但通风系统却很糟糕，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刺激着每个Omega和Alpha的神经，这也许是经营者有意而为之。然而赤城在那里泡了好几个小时，也只是产生了轻微的窒息感而已，直到那个发情的omega跌进洗手间。

眩晕，耳鸣，燥热，再到后来的难以自持，都发生在接触了那个omega的浓郁信息素之后。除了诱导剂，赤城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一个曾患有严重人类恐惧症的性冷感患者产生反应。

虽然诱导剂通常被使用在omega身上，但其实它对Alpha也具有相同的作用。这种药物本质上就是带有高活性的荷尔蒙，理论上说，甚至连一部分对信息素敏感的Beta都难以幸免。它就像市井坊间流传的那些三流情色小说里写的春药一样，ABO通杀。

也正是因此，诱导剂被列为危险药物严格管控起来，现在唯一被允许生产和使用的机构就是医院。而医学上的使用领域，也无非就是治疗性障碍一类的疾病。

赤城在帝国大学医院曾经的老朋友城间医生，曾多次劝他就医，最后都被他拒绝，其中很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诱导剂。

性障碍——比如omega的发情期在成年后依旧迟迟不来，又或者Alpha对信息素接受程度过低等等，在当代医学的主流观点里属于生理性疾病。需要通过药物来强制激发患者体内的荷尔蒙活性，最终到达诱发性欲的目的。

用药物带来性。这种简单粗暴的治疗方式在赤城看来是十分荒谬的。也许一部分人的性障碍确实需要药物来辅助治疗，但事实上，大多数生理上排斥性的患者都是在心理上出现了问题。情感上的缺失，抑或是过去痛苦的经历引发的对性的恐惧。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单纯用药物使身体产生反应根本毫无意义。

赤城觉得自己的情况勉强也可以归类到【情感缺失】里。性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作为一个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健全。

——他不需要药物，也不需要没有实质意义的性。

赤城把刚完成的样本载玻片推进检测仪器里，靠在试验台上揉了揉眉心。

——他需要的是感情。

09.

百合根在警视厅大楼里转了几圈，终于在鉴识科的实验室里找到了赤城。

“啊~~赤城你怎么又不接电话，害我找了半天。”百合根一屁股坐在实验室仅有的一把椅子上。

“实验室里的器材会被电磁波干扰，手机放在办公室了。”——反正也就只有你会打那个电话，赤城心里默默嘀咕，他放下手中的试管看了看钟，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吃过晚饭了？”

“没有，我们平时都是一起吃的啊。你今天要加班吗？”百合根像小学生似的趴在桌子上，两个大眼睛用一种不知道该说是抱怨还是期待的神情盯着赤城，可怜兮兮道：“……那什么……我肚子饿了。”

“你自己去吃饭不就行了。”赤城扭头不去看那个哀怨的眼神，一边对比实验结果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计算机键盘。

“欸——”百合根闹起来，“那我今天是不是要挤电车回家了啊？你知道我最讨厌电车啦。上次我的手机就是在电车上被偷走的，还连着赤城送我的那个gacky君的手机壳！”

“不是又给了你新的吗，与其在这里抱怨陈年旧事，不如多注意下自己的背包，扒手只会瞄上看起来没有防备的人。”赤城头也不抬地埋首在成堆的资料里：“何况我又没有义务每天让你搭顺风车回家！”

百合根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瞟瞟那里，浑身散发着不甘心的气场，赤城被这种无声的抗议弄的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干脆保存了实验数据，关上计算机，拿起手边的外套拽着百合根往外走。

百合根咧着嘴笑：“今晚吃什么？”

“随便。”赤城咬牙切齿，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百合根已经逐渐掌握了跟他叫板的方法，而且万试万灵。

这种趋势可不太妙。

--------TBC---------------------------------------------------------

#古今中外许多例子证明，一开始被倒追的那个，最后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