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Frank推了推Wut，对方没有醒来，那是在一个秋季的早晨。

这一天终究会到来，Frank想。他很庆幸Wut走在他前面。

别看Wut这家伙表面上很强势，其实内心柔软脆弱得很。

如果自己先去见了上帝，那家伙保准是要受不了的。

Frank弯下身轻轻亲吻了一下Wut闭上的眼睑，说了一句早安。

然后转身走出卧室给他的儿子们打了一个电话——那是60年前他和Wut在孤儿院里领养的两个孩子。如今他们也都已经年过50，各自有了儿子，那些儿子，又有了儿子。

最后到达葬礼的一大家子让Frank都觉得有点夸张，老老少少，热闹得犹如家族聚会。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神情肃穆的儿孙们，实在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悲伤的事。

这是很长，很好的一生。

【梦里的圓滿結局】

Wut觉得今天早晨的Frank有些奇怪，从起床之后就一直带着平静祥和的微笑。

“你怎么了？“Wut给Frank倒了杯咖啡，“还没睡醒吗？”

Frank摇摇头，突然说，“我们去领养两个小孩怎么样？”

“啊？”Wut差点被早餐噎住，“为什么？我光是照顾你就已经够费劲儿了。”

“欸，你这就不懂了吧。”Frank笑起来，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这样等我们老了，就有好大一家子人啦！”

22.

“我们的生活需要一点改变！”Frank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上说道。

Wut放下漫画书，抬起头看他，疑惑道：“什么？”

“7点一起起床，8点一起上学，12点一起吃午餐，傍晚一起回家，然后被你上。”

Frank板起脸道，“每天都一样，我已经厌倦了。”

【厭倦】

Wut挑挑眉：“那你要怎样？”

“一起的部分都挺好的。”Frank浑身放松地从沙发上滚下来，意料之中被坐在地上的Wut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我们只需要改改最后的部分。”

Wut心知肚明，低头啄了啄Frank的嘴唇，“改成让你上我？”

Frank笑起来，舔了舔被Wut吻过的地方，“你真懂我。”

23.

然而真的当Frank把Wut扒光推倒在床上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要我教你？”Wut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笑着看Frank。

“闭嘴。”Frank当然不可能让Wut打着“教学”的旗号翻身做攻，这种天真的错误犯过一次就足够了。

他回想着平时Wut上他时的那些动作，沿着Wut的嘴唇，下颚，锁骨，一直舔吻到对方的乳首，成功激起了一阵还算悦耳的轻喘和颤栗。

Frank满意地向下转移，却并不急于关照那个已经昂扬的中心部位，而是用湿润的舌头在Wut的小腹缓缓地打着圈儿。

Wut猛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曲起身体来，他看了眼专心埋头在自己腰上的Frank，那只红色的小舌头带来的视觉冲击与皮肤上的触感并驾齐驱。他像是认输了一样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朝后面倒了下去，发出忍耐的喟叹，喉结上下翻滚了几回才终于发出不那么沙哑的声音：“别乱点火，Frank。要上就快一点。”

Frank抬起头，笑得双眼发亮，里面全是翻滚的情欲：“这可是你说的。”

【粉碎性自尊】

当Frank在一阵剧烈的快感中尖叫着释放之后，Wut也终于被狠狠打进自己身体里的精液激得射了出来。随后Frank脱力地趴在Wut胸膛上，喘息了好一会才感受到对方的手伸进他的短发里轻柔地摩挲。

“怎么明明是我上你，到头来还是我先射啊？”Frank语气郁闷。

Wut笑起来，侧起身把Frank搂进怀里，在对方耳边挑衅道：

“事实证明，我总是比你持久一点。”

24.

Wut生日那天给Frank买了一条粉红色带着黄色小雏菊花图案的围裙。

当Wut吹完蜡烛，Frank询问他许了什么生日愿望的时候，他拿出那条围裙塞进Frank手中，

“我的愿望是看你穿上它。”Wut表情挑逗：“并且不穿其他任何衣服。”

Frank展开围裙看了看，也回以一个挑逗的表情：“你先穿，我就穿。”

【撕毀夢想】

Wut笑容和煦：“你做梦。”

Frank扬起下巴：“你也是。”

25.

Frank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一股脑扒拉进竹筐里，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到阳台上晾衣服。

他把衣服一件件挂在晾衣架上，有他自己的衬衫，Wut的外套，还有他俩昨晚刚糟蹋的床单。

“嗯？”Frank在竹筐里翻了翻，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件，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正当他呆滞地望着天回忆的时候，背后忽然贴上来一个熟悉的怀抱，

“Frank。”Wut用光裸的双臂搂住比自己小一圈的恋人，在对方耳边喷吐着暧昧的热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什么？”Frank耳朵发烫，浑身僵硬，下意识有种不妙的预感。

“回头看看。我帮你想起来。”Wut蛊惑道。

“我不。”Frank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光裸的双臂和双腿，以及抵在自己屁股上那个玩意。

“回头看看嘛。”Wut伸出舌头描绘着Frank耳朵的轮廓，满意地感受着怀里的颤动。

Frank简直要哭了，他终于想起少掉的那件衣服是什么。

【“請回頭看看我”】

Frank最终还是不得不回过头，欣赏了Wut的裸体围裙，

然后半推半就地履行了自己那句“你先穿，我就穿”的诺言。

顺便说一句，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至少滚了三次床单。

26.

Frank、Wut和他们的两个没有血缘的儿子今天第五次摔倒在了草坪上。

“嗷。我不干了！！”Gift脸朝下趴着哀嚎道，“Frank又踩我的脚！“

“不是故意的。”Frank抱歉地看着他的小儿子，“我不太擅长绑腿跑。”

“为什么你们俩的节奏总是不一样？！”Link生气地解开绑在脚踝上的绳子，指着两位父亲道：“Wut的步子总是迈得太大了，而Frank又有点慢！”

Wut耸耸肩，拍了拍大儿子身上的尘土，“没办法，Frank的腿有点短。”

“你说谁腿短？！！！”Frank跳起来，忘了自己脚上还绑着绳子，差点把自己绊倒。

Gift悲痛地抹了把脸，“我看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放弃这个项目吧。”

Link挑了挑眉毛，神情与Wut颇有几分相似，“运动会上还有别的亲子项目吗？”

“没有。”Gift道：“但我们难道还要继续吗？这个游戏干脆改名叫亲吻大地好了！”

“也许应该让Wut和Frank先练习一下。”Link认真道。Gift举双手双脚表示同意。

最后两个小家伙坐在场边百无聊赖地围观父亲们第无数次摔倒在一起，然后Wut用双唇把Frank破口大骂的嘴堵了个结实，两人保持着被绑在一块儿的状态，在草地上又跌又滚，场面特别不堪入目。

【多餘的人】

Link无语：“我们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

Gift塞了满嘴的薯片，再次双手双脚同意。

27.

Gift和Link长大了，分别去了两所出色的寄宿制高中。

Frank对此有些难以接受，10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四口之家的热闹生活。

“我开始想他们了。”Frank躺在床上失眠，第一次觉得夜晚这么安静，“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希望Gift少吃点泡面，还有Link……“

Wut翻过身把Frank压在身下，一言不发地堵住Frank喋喋不休的嘴唇，右手从Frank宽松的睡衣里探进去，温柔而用力地揉捻着胸前的红缨。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扒掉了Frank的睡裤，握住某个慢慢站立起来的部位，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逗。

Frank喘息起来，脑子里再也无暇思考其他事情。

【相思相忘】

“他们能照顾好自己。”Wut抽了几张纸巾帮Frank清理一片狼藉的下身：“但如果你还是要念叨个不停…“

他低头吻了吻Frank已经累到阖上的眼睑，

“我还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暂时忘掉他们。”

28.

Link给小儿子展示自己当年的照片，又说了许多自己在高中时叱咤风云的传奇故事，希望能让即将离开家求学的小家伙勇敢一些，

“听着，寄宿制学校一点都不可怕。”他说道：“你也要学会自立才行。”

小儿子有些胆怯，但还是点点头，有些崇敬地看着Link。

【到死都沒說出口的……】

看着儿子那真诚的眼神，Link咳嗽了一声，忍不住有些心虚起来。

他到死也没有说出口，当年他和Gift选择住校，主要是因为Wut和Frank的卧室一到晚上就会传出让人心跳失眠的声音。简直没法让青少年好好睡觉。

29.

Wut坐在摇椅上，戴着老花镜读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诗集。

纸张已经泛黄，封底破损了一半。

扉页上还有Frank把这本书送给他时留下的50年前某一天的日期。

“大部分时候，我们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

   也时常忘了自己正在呼吸。

   然而它们并未真的消失，

   否则我们都会死去。”

Wut用苍老的声音，默默地将这首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

他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忘记爱着Frank这件事了。。

【無愛者】

在漫长的岁月里，变得像心跳那样自然，像呼吸这般无形。

却又从未停止。

30.

Frank推了推Wut，对方没有醒来，那是在一个秋季的早晨。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Frank想。

他坐在轮椅上参加了Wut的葬礼，身边站着Link和Gift和他们的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子。

可真是好大一家子人，场面热闹得像家庭聚会。

Frank看着神情肃穆的儿孙们，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在某个遥远的梦中，他也在这里，看着这些画面。

【生离死别】

Frank脑海里莫名冒出一个颇为滑稽的奇思妙想。

也许等他醒来，一切又会周而复始。

----------The End----------